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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gm:之一 华之乱
之二 张继聪 离人泪
【资料图】
第三章 炼狱【中】
“这次王爷为我们准备了什么余兴节目。”姚宗褚大快朵颐了一块酸甜猪蹄后,来不及剃掉牙缝中的腐臭残渣,便迫不及待地发问。
“姚兄也太猴急了些,越是神秘才越让人欲罢不能,只是那种感觉怎么似曾相识?”聂瑞庭舔了舔嘴唇,只觉得喉咙干渴,下腹热流不断聚集。
唯有金光善一口一口地喝着温酒,醉眼迷离中,眼前风情万种的红纱少年分散开几层光影,他盯得出神,强烈的熟悉感化作一道惊栗闪电,就要劈开那沉睡已久的记忆封印。
“金兄似乎满腹心事?哦,我懂了,放心,勋儿吉人自有天相,毕竟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,你们金家可是太后直系啊, 这次上京,太后也安排组织全城御医会诊, 勋儿必定可以早日康复。”蓝建仁拍拍他的肩膀,半安慰半戏谑地说道 。
“勋儿……哼,一旦想起是那帮贱货把勋儿害成这样,我就恨不得将他们再次剥皮拆骨。”
“嘿嘿嘿,他们不是都解决了,难不成还会复活让你再折磨一次。”
“心头之恨难消……而且,我总觉得不大踏实,好像事情并未结束。”金光善紧握双拳,阴鸷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毒,更多的是毫无缘由的恐惧。
“哎哟,金兄啊,你可太杞人忧天了,这帮犯人可是聂兄亲手处决的,我们当时都在场观摩,无差,聂兄的手段可比王爷家那铁血大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……”姚宗褚一步三晃地揽着他的肩膀,醉话囫囵不清。
“对,人生得意须尽欢,就算他变鬼了,我杀气重,遇神杀神,遇鬼杀鬼,不带怕的。”聂瑞庭拍着胸脯,一副自大妄为的模样 。
“聂兄和姚兄所言甚是,今日不必为过去一些事情败兴,来来来,都不醉不归,看,佳肴不就来了。”蓝建仁高兴地拍拍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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尖利的小刀被聂瑞庭握在手上,只见他手法娴熟地在阿羡白皙的臂膀上由浅入深划了一刀,一绺绺鲜血顿时溢出。
“啊啊啊啊——”如同被残忍宰割的小奶猫,阿羡发出尖利的惨叫声。被蓝建仁日夜搓揉折辱,对于痛苦的承受更为敏感 ,细微的伤口都会让他痛得死去活来 ,更何况这深入肌肤的一刀。
聂瑞庭咽了一下口水,他夹起一片生鱼片,蘸着新鲜的红色液体,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。“果然鲜甜入味,口感醇香。”
“聂兄不愧是美食家,将审讯现场当成是烹煮佳肴的刑部尚书,你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。”
“我又忆起当年的碳烤生肉,酥炸醉骨了,实在是极品。也算是为吾儿子勋做主了。”姚宗褚,金光善纷纷一脸谄媚地夸赞。
“聂兄实在是才华横溢,每次都推陈出新,让本王眼界开阔,果然有聂兄在乐趣不会少。”
“王爷与各位谬赞了,美食必须趁新鲜品尝,咱们就不必客套了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——”大家见聂瑞庭欲仙欲死的神情,皆如法炮制,在阿羡身上肆无忌惮地切割蹂躏。
几道刀痕,触目惊心。滴滴鲜血染的火红色的纱丽呈现暗色。
每一张残虐狰狞的脸在视线中交替出现,幻化成青面獠牙的魔鬼,尖利泛黄的牙齿上还沾着血淋淋的肉沫。
脑中无比刺痛,埋葬在记忆深处残碎的影像如同纷纷扬扬疯狂乱舞的萤火虫,撕开了这一年来混沌的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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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记起来了……原来……是你们这群畜生………”一声悲恸的呜咽从唇间溢出,声音细不可闻,被携着冷雪的风吹散,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,睫羽轻颤下阿羡突然睁开双眸,眼中射出悲愤的光。
身上的生鱼片和北极贝蘸着他腥甜的血,不到一会就被他们一扫而光。
“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是本王的宗旨,今日盛宴不分贵贱尊卑,必须尽兴而为。哈哈,不必客气!”蓝建仁兴致高昂地招呼众人玩乐。
“既然王爷如此慷慨,那我们便造次了!”
“走开,走开……”剧烈的挣扎反抗在他们眼底是扭捏作态的欲拒还迎,更让他们欲罢不能,
此时,蓝建仁吩咐侍女准备了一大盆冰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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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哈哈,该轮到我了!”聂瑞庭等人浴火焚烧,再也忍耐不住跃跃欲试。
他们才刚拿起冰块……
“四更时分,王爷以及各位大人果然好兴致。不过夜雪寒凉,若寒气入体,纵欲过度,染了风寒,误了诸位大人明日早朝,便是我平南王府招待不周之过了,作为掌管宅院的大夫人可是担当不起啊。”
嗓音如同霜雪般清冷,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,却如此朗朗动听。
阿羡不禁恍了神,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吃力地扭头望去。
朦胧的视线里,一身墨蓝,英挺玉立的男子抱着一通体透亮的黑猫,踏着满地积雪款款而来。
来者正是平南王府威名远扬,却让人闻之色变的平南王府大夫人墨染,刚过而立之年的他轮廓分明,英俊冷艳,看起来似乎比真实年龄还要年轻几分。
他的身后是一群训练有素 ,威武不凡的侍卫,这一架势让方才借着酒劲淫靡放荡,污言秽语的众人清醒了大半。
“哪敢哪敢,时候也不早了,都散了都散了。”
“大夫人所言极是,明日可是我朝一年一度的祈福庆典,而过几日又是太后六十寿辰,必须做好准备。”
“那就谢谢王爷的尽情款待,臣等告退。”
兴奋的欲望之火被冷水浇熄,聂瑞庭等人虽然恨得牙痒痒,却震慑于墨染冷冽的气场,唯有悻悻地离开平南王府。
因为他们眼前的大夫人文武双全,杀伐果断,手段狠辣,从前老夫人手中接过掌管王府后宅的重任后,不仅是王府的收支及大小事,甚至是军务民生要事,都被他操持得井井有条。
几年前更是一马当先领兵出征沙尘漫天,气候恶劣的北漠,在他巧妙的布兵及铁血无情的进攻下,困扰了北魏王朝数年的强大骑兵蛮族斯拉夫兵败如山倒,只能被驱逐到更北边的极寒地带。
北魏趁机收复了大部分被斯拉夫占领多年的北方国土,各种矿石,稀有金属等宝藏的所有权收归北魏掌管,并因此充盈了国库,北方子民祈祷多年的和平安宁也得以实现。
要知道当年,讨伐斯拉夫蛮族可是人人不敢接手的烫手山芋。
赫赫战功更是让他威名远扬,再加上受命主持了几场旱涝赈灾,稳定了民心,安泰了国基,其在民间的名望就连皇帝也对他忌惮几分。
而蓝建仁名为王爷,却只是庸碌无为的酒囊饭袋,尽管他心底极为排斥与轻贱这位出身低贱的正妻,但有这位大夫人作为家业与事业后盾,他倒也乐得清闲,纳妾如换衣,与金光善,姚宗褚,聂瑞庭等人组成“风月四大才子 ”四处寻欢作乐 ,进行露天风情宴会更是常有之举。
只是一年前那件往事让他心底隐隐担忧而有所收敛 ,也和这三人也断了一段时间的联系 ,好不容易借由王朝庆典齐聚一起,发泄压抑已久的兽欲,却墨染打断而败兴 。
怒火中烧的他借着酒劲气急败坏大嚷:“岂有此理,皇上不是派你去赈雪灾吗,你这是什么意思。啊!记住,本王才是这王府的主人,你只是为王府服务的奴婢,别太嚣张。”
“纵欲伤身,我也是为了王爷您的身体着想,而且,雪灾之下路有未寒尸骨,王爷夜夜笙歌恐会造成滔天民怨,有损王府声誉。既然圣上信任与我,委派我赈灾,平南王府必然作好表率 ,难道不是。 ”
“你……”蓝建仁气得满脸通红 ,却理屈词穷无可辩驳。
“王爷,你已经克扣了士兵几个月的军饷,现如今温饱亦成了当务之急,极大影响士气,赈灾有所倦怠。还望王爷顾全大局,解决当前燃眉之急。”墨染毕恭毕敬说道,语气却充满强势,不容置疑。
“你终于还是说到重点了,告诉你,想要本王的金库,门都没有。”蓝建仁怒目圆瞪,激怒之下手舞足蹈,唾沫飞溅。
“王爷,事关民心军心,若王爷一意孤行,引起兵民怨愤,冲撞王爷,恐怕此时……”墨染不愠不怒,信步坦然向前踏了一步。“墨染无可抵挡,一年前,王爷想必见识过了暴民的威力。墨染可是费尽心思,帮王爷艰难摆平,所以……”
“你在威胁本王,你究竟想谋划什么。”蓝建仁顿时酒醒了大半,颤抖之下破了音。
“我的要求很简单,只要你打开金库,分发三个月的军饷。否则,我不敢担保,一旦知晓王爷的行为,那些兵民会做出什么举动。”
“好啊,你狠……”蓝建仁如同暴怒的野兽,对着墨染挥出一拳,而墨染不着声色灵活一闪,身材肥硕的他收不住惯性,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,一串金片钥匙从他的兜里掉出。
“王爷万金之躯何必动怒,身体受寒了,可得不偿失。来人,还不快扶起王爷。”几名贴身侍卫会意搀扶起蓝建仁,却暗戳戳地发力钳制他,让他无法动弹。
“你……”早被酒色掏空身体的蓝建仁怎会是这些孔武有力的侍卫的对手,他不能挣脱,唯有怒目而视。
“那就谢王爷恩典。只要赈灾结束,墨染自会向皇上太后说明前因后果,我不怕王爷事后觐见圣上 。”
墨染捡起地上的金钥匙,云淡风轻地说道,似乎这一切尽在掌握中。
手上的黑猫从朦胧睡梦中清醒,它舒服地舔了舔身上的黑毛,嗖的一声从墨染的怀中跳出。
只见它踏着雪飞快地跑到跪在另一边瑟瑟发抖,手臂仍在滴血的阿羡,好奇地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,突然无比亲昵地舔上他手上的伤口。
阿羡身体颤了颤,身上的痛在冰天雪地的夜里早已麻木,些许的瘙痒似乎让他的身体回温,寒刀霜剑的岁月里,他从未感受过那般温暖舒服。
“甜甜,天冷,别闹。你们先带它回房。”
似乎感受到主人不快的气场,黑猫乖巧地停了下来,如同玛瑙般晶莹透亮的猫眼怜悯地望着阿羡,同时求助般地看向墨染。
一旁的侍卫用暖融融的毛毯将黑猫裹住,熟练地将猫抱走。
墨染狐疑地走向跪在雪地里,低头垂眼的阿羡,与蓝建仁对峙许久,他才注意到那瑟瑟发抖,低头垂眉的人儿。
不由自主地掀开他脸上的面纱,苍白俏丽的容颜,精雕细琢的五官,乌亮的双眼染了层朦胧氤氲,凄楚可怜。
轻尘无意触碰了心底的弦,沉重的音符破开了记忆的封印,死气沉沉的湖底泛起波澜,将梦中埋葬已久的斑驳残影聚拢。
同样的风雪天,同样跪于冰冷雪地里颤抖着双肩的影子,不同的是,那影子的身前挂着一写着卖身葬母四个血字的破木板。
“你回来了吗?这么多年,好想你……”他低声呢喃,凌厉的双眸柔和了几分,温暖的液体润湿了干涩已久的眼角。
鬼差神使地,他的手移动到绒袄外衣的修饰扎绳上,欲想解开。
“……大……夫人……万福……”
忽来一阵冷风,将那迷离的思绪里片刻甜蜜的温存吹散,他清醒过来,脸上又恢复了平日的冷然无情。
“我到底在干什么?怕是污了他。”心底的人,是一缕美丽皎洁的月光,封存着那片影像的记忆,是不可侵犯的神圣领地,怎可被尘污沾染。
他冷冷地望着阿羡,无名火在心底燃烧。
“我听闻,王爷最近纳了名倾国倾城的妾室,现如今一看,果然长得如花似玉,沉鱼落雁,能让王爷大肆挥霍,不惜花费王府半年的收入来尽情讨好,无度欢愉,恐怕你是第一人。”
“……”
“既然为妾,有一点规矩必需向你明说,希望你安守本分,若心怀不轨,工于心计,且卖弄风骚,行苟且之事,魅惑王爷,使其耽于正事,损坏王府名声,那就休怪家法无情。这府上的刑罚,并非你想象的和风细雨。”
“大……大夫人……教训的是。”阿羡惴惴不安地俯首,对方凌厉冰冷的锋芒让他震慑,甚至害怕。
“今日的闹剧,就权当是你初来乍到,不懂规矩,下次勿要再犯。”
墨染优雅地将衣服理了理,随即转身,看也不看他便大步流星远去。
阿羡犹如雪地里美丽却又寂寞的冰雕,依旧维持着那僵硬的跪坐姿势。
黎明黑夜浸染的夜空彻底淹没最后一点光明,无形的漩涡开始扩大,似要将他卷进未知的命运深渊,盼不到他一直憧憬的未来。